男女主角分别是夏白露陆君霆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婚三年没圆房,随军一夜多胎了!夏白露陆君霆》,由网络作家“那个陈陈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是草船吗你的箭随意往我这放?我住不住这跟你有关系吗?你家住敦煌吧壁画真多。听你说话就知道你大脑连着大肠,但你也不能用嘴排泄吧?我男人什么样要你管?真是蝙蝠身上插鸡毛,你算个什么鸟。还有,我男人职位高不高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妄议军人,在不知我男人真实情况时故意诋毁军人形象,败坏军人名声。伟人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都不知道我男人是谁就满嘴喷粪往我男人身上泼脏水。伟人还说过不能以貌取人,我这可是长年下地劳作留下的光荣印记,你攻击我的长相,这就是看不起劳动人民。劳动人民哪个不是像我这样又黑又瘦,你这是明目张胆地搞阶级对立。身为军人家属你们有严重的思想问题。你说我要将你刚刚说的这些话上报给部队领导,你和你哥会得到什么处罚?”在外人眼里...
《结婚三年没圆房,随军一夜多胎了!夏白露陆君霆》精彩片段
“我是草船吗你的箭随意往我这放?我住不住这跟你有关系吗?你家住敦煌吧壁画真多。
听你说话就知道你大脑连着大肠,但你也不能用嘴排泄吧?我男人什么样要你管?真是蝙蝠身上插鸡毛,你算个什么鸟。
还有,我男人职位高不高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妄议军人,在不知我男人真实情况时故意诋毁军人形象,败坏军人名声。
伟人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都不知道我男人是谁就满嘴喷粪往我男人身上泼脏水。
伟人还说过不能以貌取人,我这可是长年下地劳作留下的光荣印记,你攻击我的长相,这就是看不起劳动人民。
劳动人民哪个不是像我这样又黑又瘦,你这是明目张胆地搞阶级对立。身为军人家属你们有严重的思想问题。
你说我要将你刚刚说的这些话上报给部队领导,你和你哥会得到什么处罚?”
在外人眼里,她和陆君霆还是两口子,外人哪怕只诋毁一个那也是看不起他们两人。
而陆君霆作为军人是为国家为百姓流血流汗甚至会牺牲的,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为了诋毁她而质疑陆君霆却无动于衷。
所以哪怕他俩内部有再大的矛盾,哪怕明天就要拿到离婚证,但此时此刻在外人面前她必须做到夫妻一体、荣辱与共。
夏白露再次上前逼近一步,“咱们现在就去找领导评评理!”
外面看热闹的人一个个抽吸一口冷气,乖乖呦!
陆营长媳妇儿看着模样不咋的这嘴皮子可是真利索,那骂人的话一套一套的听着还挺文雅。
人家明明没说一个脏字可听起立却觉得骂的十分难听。
再瞧瞧人家这帽子扣得一顶比一顶重。
关键是人家说的还十分占理。
不少人咂咂嘴,感觉陆营长这个小媳妇儿有点不好惹呢。
被骂的牛老太母女,那脸色看着跟死了三天还没下葬的人一样。
牛老太耷拉的眼皮抖动得像是被狂风暴雨凌虐的蛛网,身子一晃差点没站稳坐在地上。
“你......你”牛老太伸手指着夏白露,只是手刚伸出不过一秒又猛地收回,火车上被卸胳膊的记忆突然攻击她。
牛兰花的脑门冒出一层细汗,脸色由得意变成惊恐,她惊慌地往后一退又一下碰倒身后的木架子。
哐当一声响惊得树上的麻雀扑棱着翅膀飞向高空,更惊得牛兰花一个激灵回神。
“不是没有,我们可没这么说。”牛兰花尖着嗓子给自己辩解,“我胡说的,对,我刚刚脑子不清楚,说了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
要真被夏白露捅到部队领导那里,她儿子/她哥的前程就得断送,大哥还会将自己打一顿。
牛兰花跟着老娘来部队就是为了让她哥给她介绍一个当军官的对象,才来家属院第二天,一个人还没相看呢。
牛兰花嘴上这么说然而心里恨得只想上前撕烂夏白露的嘴。
牛老太短暂的慌乱过后也软了声音,“她癔症犯了说的胡话,她不是那个意思,误会都是误会。
大家都散了吧,兰花快跟我进屋收拾东西。”看着院外看热闹的人,牛老太打着哈哈拽了闺女一下。
“哼!”夏白露冷哼一声,“以后咱们最好井水不犯河水,见面就当不认识。”
有的人就当他是个屁,根本就没有认识甚至交好的必要。
不远处站在树后的陆君霆将夏白露维护他的话听了个全,一口一个我男人说得十分顺嘴,很难和那个催着他快点离婚的人联系到一起。
陆君霆的心情好得给他朵云就能飞上天,那上翘的嘴角上都能挂一个油壶。
牛老太拉着牛兰花刚转过身就听身后又响起一道沉稳的声音。
“我媳妇儿说得对,以后咱们两家最好不要来往,回头我一定将今天的事告诉牛副营长。”
这声音听着很是熟悉!
牛兰花一回头就见到那个让她一见钟情、魂牵梦绕的男人,脚步顿住两眼冒着星星,惊喜又痴恋的眼神落在陆君霆身上。
夏白露自然没错过牛兰花的眼神,心里嗤笑一声等陆君霆离婚后她也没机会。
牛老太自然也认出陆君霆,再听着别人喊着陆营长,牛老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看到的。
“你,她,你们两个是两口子?”牛老太的视线从夏白露再转移到陆君霆身上。
牛老太那震惊的神情好比看到她早死的老伴从棺材里爬出来跟她打招呼:嗨,老婆子我来接你下去享福喽。
“对,如假包换的两口子,还有我的职位比牛副营长高,能力比他强,长得比他高大好看,眼神也比他好。”
陆君霆将之前牛兰花说夏白露的那些话悉数还给她。
陆君霆拿着早饭讨好地对夏白露笑道:“媳妇儿,快来吃早饭。吃完我带你去市里转转。”
当着外人的面,夏白露给陆君霆面子没有反驳他,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屋子。
没了热闹外面的人也很快离开。
只是牛兰花从见到陆君霆的欣喜变成失望,他已经结婚,对象还是她之前嫌弃长得不好看的夏白露。
牛兰花现在是又伤心又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等人都进屋后,牛老太才对着隔壁的院子无声地呸了一声。
新仇加旧恨,她记着了。
牛兰花也满心的不甘,凭什么夏白露那么丑的女人能嫁给这么优秀的男人?她自认为一点也不比夏白露差。
牛老太自然知道女儿的心思,将人拉进屋后才恨恨说道:“兰花,回头让你哥给你介绍一个比那个小白脸更好的人。”
“娘,我现在就喜欢陆大哥,娘咱们都快被那丑女人欺负死了,娘你就甘心让她压咱们一头,娘你得帮我想想办法。”
牛老太自然是不甘心,盯着地面的眼神透着算计,“咱们得想个万无一失的办法,住这么近不怕没机会,你让娘好好想想。”
对于牛老太母女两个怎么想的夏白露不知道也不关心,现在她正吃着早饭,询问陆君霆离婚的事。
陆君霆将被拒的离婚报告拿出来,“领导不批,说咱们两人谁也没有过错离婚的理由不成立。
还有......”陆君霆欲言又止,看着很是为难的样子。
“还有什么?”夏白露刚咬了一口包子还没咽下去,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领导说现在是我升职的关键期,若是离婚的话会有影响,个人生活作风也是考察升职的因素之一。”
夏白露看着被退回的离婚申请有些不高兴,还以为部队会审核几天呢,没想到这么快就给了结果。
唉,结果让人十分不满意!
化悲愤为食欲,夏白露狠狠地咬了一大口手里的包子,两颊鼓囊囊地像极了正抱着美食啃的小松鼠。
陆君霆小心地察看夏白露的脸色,“既然不能离,我们就试着相处先一起生活一段时间?”
陆君霆绷着一张脸看不出任何神情,心里却如同灌满翻滚的岩浆,周身散发的寒气浓得仿若在寒潭里冰冻了千年一般。
他明明每个月都拜托战友往家汇钱的,父母一份妻子一份,怕弄错还特意交代弄两个汇款单。
每个月他都给夏白露汇30块钱。
然而,眼前的小女人却说自己没钱。
这只能说明那些钱根本没到夏白露手里,想到家里人扣下他给妻子的钱还虐待她,陆君霆身上的寒气更重。
夏白露没忍住抱着胳膊搓了两下,这男人不会恼羞成怒想要打她吧?
他要是真敢动手自己也不会任由人欺负,哪怕打不过也得抓得他满脸花。
让他没脸见人的同时还得去部队告他家暴。
不过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发泄一通又胡思乱想后夏白露的情绪也稳定下来,见男人不说话还冷着一张脸,她便挪到床边坐下。
“我说的都是事实,不信你可以去查。还有麻烦你也顺便查一查三年前的事,早点还我清白。
没有哪个姑娘家愿意顶着个抢妹妹未婚夫爬床的坏名声,离婚后我还要过新生活,说不准哪天遇到个好男人,我可不想让人误会我作风有问题。”
还没离婚呢就想着找下家,这话听得陆君霆脑瓜子一蹦一蹦的疼。
眼前的人小嘴叭叭的,嘴皮子利索的一点都不像三年前那个说话都不敢大声的人,这三年她一定是委屈至极。
陆君霆动了一下伸手想要去搬一边的椅子,夏白露却下意识地往后一躲,脱口而出:“咋地你还想打我?”
陆君霆的手停在半空中一瞬,随即将椅子拽到距离夏白露半米远的位置。
“我只是想要坐下好好跟你说话,还有我不打女人。”
陆君霆坐下后直视着夏白露的眼睛,郑重地说道:“我们是军婚受法律保护,想要离婚除非一方有重大过错才能离,像我们这种情况,组织上是不会批准的。”
“你都没提交离婚申请怎么知道不批准?说白了我们就是两个陌生人,又没什么感情基础,当初你又对我很厌恶,硬凑在一起过日子也是折磨人。”
夏白露现在说话的语气很平静,神情坦然,并没有因为陆君霆顶着一张帅的能秒杀娱乐圈小鲜肉的脸而迷失自我。
又不是没见过帅哥,长得再好也抵不过原主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和一条人命。
“你也没试过跟我一起过日子,怎么就知道以后过不好。”陆君霆的身体往前倾了些许,“以前的事我会查清楚,婚我不同意离。
夏白露同志,还请你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等我查清楚那些事,你以前受的那些委屈我会加倍补偿给你。”
“这机会你还是留给其他女同志,靠男人不长命。咱们好聚好散,明天你就提交离婚报告,早离早解脱。”
现在的夏白露不是原主,从后世来的人思想和70年代的人截然不同,没男人的女人依然能活得潇洒。
等政策松了后她就趁着那股东风做生意。
在京市买几套四合院,去沪市买几座小洋楼,再买几块地皮,以后她就能过躺平的收租生活。
自己挣钱自己花,这样美好的日子做梦都能笑醒。
听到夏白露依然不为所动还是坚持要离婚,陆君霆的眼神一片黯然,“你就这么想离婚?”
“是,要是今晚能离我明天一早就离开。”夏白露说得干脆一点都不带犹豫。
陆君霆注视着夏白露的眼睛,幽深如潭的眸子望不到底似是要将人吸进去一般。
夏白露也不示弱平静地和人对视,她的一双杏眼又大又亮,还能怕他看不成。
片刻后陆君霆突然站起来,“好,我明天就打离婚报告,审批需要一定的时间,你还需要多留几天。
不过招待所过两日有其他安排,明天要开始不再接待外人,领导安排你在家属院暂住,明早我来接你过去安顿。”
夏白露没做多想,淡声应了一声好。
陆君霆见夏白露答应后便离开回部队,只是那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这小女人现在变得伶牙俐齿又精明,不打离婚申请她是不会死心。离婚申请可以打,怎么和领导说那就是他的事。
等陆君霆离开后夏白露便将房门锁好,搪瓷茶缸挂在门把手上以防万一。
虽说这是部队招待所不会有坏人进来,但是小心谨慎总是对的。
窗户关好插上插销,窗帘也拉上后夏白露才安心地进入空间洗漱休息。
......
黄师长家,黄美琳将自己在路上的遭遇告诉家人。
“爸妈,你们不知道当时我有多害怕,要不是遇到露露,你们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女儿了。”
黄美琳的母亲梁华拍着心口一阵后怕,“这些人贩子太可恶,抓到一个就该枪毙。幸好琳琳运气好遇到小陆的爱人。
老黄,这闺女可是我们家的恩人,回头你可要好好表扬一下小陆娶了个好媳妇。”
“咱们是该要好好谢谢人家,不然咱闺女怕是一辈子都毁了。不过......”黄文浩话音一转,“陆君霆是娶了个好媳妇,不过人家来部队是找他离婚的。”
夏白露来部队找陆君霆离婚的事现在传的部队大部分人都知道。
“什么?”梁华母女同时惊呼出声。
“这两口子间怕有什么误会,好好的夫妻哪能见面不认识,还一来就要离婚的。听琳琳说小陆媳妇瘦得一阵风就能吹倒,怕是在老家没少吃苦。
老黄,这事咱们可不能不管,回头得让老吕好好做做小陆的思想工作。他媳妇这边我和老吕媳妇儿也去劝劝。”
本着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的原则,梁华是不赞成陆君霆离婚的,两口子能自己谈拢最好,实在不行她们这些老嫂子就去说和。
“爸,陆君霆要敢提交离婚申请您一定要严厉批评他。放着我露露姐这么好的媳妇儿不珍惜,他想干啥?
他们要真离婚了,妈你就给露露姐再介绍一个条件比陆君霆更好的。”
有救命恩人的滤镜在,黄美琳绝对是站在夏白露这边,敢辜负她露露姐,这个陆君霆看来也不是个好的。
亏得以前自己还喜欢过他,呸,当初真是瞎了眼。
黄师长家原本还想着等夏白露安顿好就请她上门做客好好感谢一番的,现在看来还是先解决这两口子的感情问题。
同样的,吕领导家也是谈论陆君霆的事情,吕领导也让自己媳妇儿没事去找夏白露谈谈心。
总不能真放任两口子闹离婚。
次日,早训结束后陆君霆便来招待所接夏白露。
夏白露吃着包子不说话,等包子吃完又喝了一碗粥继续沉默。
她原来想着离婚后在济城先找个工作落户,老家她是不打算再回去的。现在婚不能离只能继续住在家属院。
以后两人的日子怎么过需要好好想想。
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们都要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有些话必须提前说清楚,家里的活也要分配好。
她不是老妈子,管好自己的同时可不想再多伺候一个人。
不能让男人觉得家里有了女人他就可以做散手掌柜,懒到油瓶子倒了都不扶一下。
以后就是搭伙过日子,她不想给自己找个祖宗。
陆君霆也不催,坐在一边静静地等着。
约莫过了五分钟,沉默的气氛被夏白露率先打破,“行,为了你能顺利升职我可以答应暂时不离婚。
这段时间我们表面可以维持夫妻关系,但你不能有其他过分的想法,以后你住西屋我住东屋。
咱们就算搭伙过日子,没我的允许你不能进入东屋。家里的活你不能当甩手大爷什么都不干。
以后家务分工,劈柴打扫刷锅洗碗这些都是你做。还有你要敢对我动手动脚我就敢一针扎晕你。”
怕陆君霆不信,夏白露还拿着一根银针在他眼前晃了晃。
陆君霆内心一阵窃喜,努力压着嘴角,面上做出一副严肃表情。
“都听你的,我绝不会做半分让你生气的事情。我不懒,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你尽管吩咐。
为了表达我对你的歉意和诚意,这个你拿着。”陆君霆从兜里掏出一本存折,这是他这些年攒的津贴和出任务的奖金。
窗外阳光明媚,透过窗子给房间打上一层暖光,外面树上的鸟雀叽叽喳喳叫着,心情转变后陆君霆觉得今天的天气格外好。
以后他也能过上有媳妇儿的日子,只是能让媳妇儿打开心结彻底接纳他,还需要时间。
没事,他会慢慢等,总有一天他们会成为人人羡慕的真夫妻。
夏白露接过存折打开一看,心底哇哦一声,存折上居然有5000多。
在人均工资只有三五十块钱的70年代,这些钱简直就是巨款,大部分家庭哪怕不吃不喝一辈子都攒不下这么多。
看着存折上的数字,夏白露再次为原主感到不值,这男人明明有钱却不曾给她一分钱。
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没一个好东西。
见夏白露脸色有些不好看,陆君霆想了想还是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我并没有不管你,这三年我一直在出任务也是昨天才回部队。
这期间我一直拜托战友每个月给你汇30块钱,那些钱应该是被我父母私自扣下没有给你。
不过你放心,等下次回家我一定替你拿回属于你的那些钱,还有三年前的事我也会去查清楚。”
闻言,夏白露握着存折的手不自觉地抓紧,存折被抓得出现一层褶皱发出轻微的声响。
三年,原主在婆家过了三年苦如牛马的日子,终究是没有等来春暖花开。
夏白露快速在心里算着账,一个月30,36个月那就是1080,这些钱在现在的人眼里也是一笔巨款,必须要回来。
不然,她会憋屈的乳腺结节不通畅。
“这个存折......”
“你拿着,放我身上保不齐会丢。这个家里还差很多东西没添置齐全,房间只是打扫干净,被褥锅碗瓢盆这些都要买新的。
既然咱们已经商量好达成共识,现在就去市里的百货大楼去买东西。存折上的钱你随便花。”
夏白露本想将存折还给陆君霆,却被他强势拒绝,夏白露也不再矫情便将存折收起来。
“以后你要犯错,这存折上的钱我就挥霍一空。”
见夏白露吃饱,陆君霆麻溜地收拾桌子,随后陆君霆开着部队的吉普车带着夏白露去市里。
部队到市区的这段时间,车上陆君霆将自己当兵这些年能说的全告诉夏白露。
他得刷好感。
这男人长了嘴知道解释,夏白露对陆君霆稍稍改观。
一个多小时后车在百货大楼外面停好。
三层高的建筑物,外墙刷成米白色,楼顶的铁架子上是四个醒目的红漆大字“百货大楼。”
一层门口正上方也挂着“济城百货大楼”的门头。
楼层布局一楼是日用品杂货、副食品区,二楼是服装区,三楼是领导办公楼层。
陆君霆的一应物资都有部队发放,这种地方他压根就没进去过,夏白露作为一个后世来的人,逛70年代的百货大楼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商场里人比较多,陆君霆跟在夏白露身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一旦见到有人靠近陆君霆抬起胳膊护着,防止有人碰到夏白露。
护花使者做得很是到位。
胳膊没碰到自己还处处护着,夏白露对陆君霆的好感又多了一丢丢。
打听清楚各层主要售卖什么物品后,两人直奔售卖锅碗瓢盆的柜台。
各种充满时代特色的商品整齐地摆放着货架上,看得让人眼花缭乱。
“菜刀和锅都需要工业票,你的票够不够?”
夏白露想着买两把菜刀,一个切菜一个切生肉,铁锅要两个一个炒菜一个蒸饭,还有炖汤的砂锅、小铝锅、单独的小炉子也要买。
“够的,来之前已经和战友换了几张工业票,其他票也有不少,想买什么你随便挑。”
有陆君霆这话,夏白露暗暗表示她不会客气,锅碗瓢盆、米面各种调料哪样都要添置。
负责柜台的售货员难得遇到一个这么爽快的大主顾,平时对顾客不耐烦的售货员此时脸上挂满笑容。
“你先在这等着,我先将东西放回车上,不然再买东西不好拎。”陆君霆手里拎着一堆的锅碗瓢盆往外走。
售货员见人走远朝着夏白露竖起大拇指,“同志,你可真有福气,你丈夫对你真好。”
“同志,你也很有福气,能在百货大楼工作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礼尚往来夏白露自然也要恭维人家一句。
售货员听后自然高兴,能在百货大楼做售货员的确让她有优越感,凭借这份工作她在婆家也有底气。
等陆君霆返回来后两人又买了两床被褥,薄厚各一床。
陆君霆的物资是部队发,家属的东西则要自己准备。付完款陆君霆抱着被褥准备送回车上。
“你的衣服也需要添置几身,你先去二楼看,等我放完东西再去二楼找你。”
陆君霆没忘记白露来部队时只带了一个没什么重量的小包袱。她的那两身衣服又破又旧,怕是几年都没穿过新衣服。
“行。”
夏白露转身就往楼梯处走。
现在她们还听到了啥?
这是陆营长的媳妇儿?
随着大家后退的同时那一道道亮得宛若探照灯的目光齐刷刷在夏白露身上扫射。
这就是陆营长的媳妇儿啊?
看着也不咋样啊,咋像个营养不良的黑猴子一样。
不少人嫌弃夏白露配不上陆君霆,又在心里嘲笑陆君霆的眼光着实差劲。
还以为陆君霆那么挑剔的人会挑美若天仙的媳妇呢,结果就这?
什么嘛,这长相还不如她们这些生了几个孩子的老娘们呢。
哎呦!
我滴个老天奶,可惜呀可惜,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呦。
片刻后夏白露收回手,“陆君霆把包裹给我。”接着又询问许秀清。
“这孩子以前是不是经常大哭呕吐、有时会脸胀红、发呆怎么喊都不理人,坐着时会出现双腿并紧伸直、两手伸进腿间的情况?”
许秀清呆呆点头,这些症状她儿子都有,这孩子从出生就不好带,爱哭东西还吃得少,吃了没多久会吐。
尤其是大哭的时候吐得更厉害,当时还以为是小孩子等再大点就会没事。
以前在村里看赤脚大夫都是说肠胀气肚子疼闹的,说是孩子的脾胃虚弱。吃了不少调理脾胃的药却也不见好。
从出生就闹腾难带,许秀清都咬着牙精心护着将孩子养到四岁,谁知道今天在外面玩着就突然四肢抽搐。
第一次见儿子这样,许秀清都要被吓死,这可是她闯了一次鬼门关才生下来的儿子。
围观的嫂子见夏白露靠着把脉就说出了陈小亮的症状,都惊讶得不行。
没想到陆营长他这个黑瘦的媳妇儿还真有两把刷子。
尤其是住在许秀清家隔壁的嫂子更是深有体会,这孩子从来了家属院后几乎每天都能听到他大哭。
特别是晚上,有时候能哭大半夜,吵得他们一家连个整宿觉都睡不好。
这事还挺不好说,毕竟谁家都有孩子,是孩子都会哭。
“还真都说对了,一个大院里住着,咱们还真是没少见这孩子哭,每回哭的时候是吐来着。”
“我就说这孩子有时候看着呆呆的,你喊他还不理人,以前还以为这孩子害羞胆小,原来这是病啊!”
许秀清看着夏白露像是找到主心骨,哭着问道:“陆营长媳妇儿,我儿子他这是得了什么病?”
其他人也好奇,现在众人对夏白露不再像之前那么质疑,都瞪着眼关注着夏白露接下来的动作。
接过包裹后夏白露伸手从空间里拿出银针包,“他这个情况应该是孕期受到磕碰或难产导致的癫痫,也就是大家常说的羊角风。
我先给他扎几针控制抽搐,过后你们带孩子去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
(病症都来自网络,大家请勿深究啊,都是为了剧情发展需要。)
夏白露第一次来家属院,人家肯定不会完全信任她,出手也是让孩子度过眼下的危险,送去医院前不至于遭受更大的伤害。
针包打开,一排长短不齐的银针出现在众人面前,在阳光的照射下银针发出耀眼的光芒。
从时局发生改变后,大家已经有多年没有再看见过这东西。
人群中有人发出一声惊呼,“这么多银针?那针也太长了吧?”说着还拿手比画着银针的长度。
陆君霆抬眼看过去,四周顿时安静下来。
从空间拿出的银针不需要消毒和温针,夏白露抽出银针手速又快又稳地扎进对应的穴位。
每落下一针陈小亮的情况就好一分,随着一根根银针扎下去,孩子抽搐的幅度也越来越小。
等最后一根针落下,陈小亮的脸色从胀红慢慢恢复正常,僵硬的四肢也逐渐放松。
“不抽了,你们快看小亮真的不抽了。”
“哎呀娘啊,没事了太好了。刚才可真是吓死个人。”
见孩子没事,大家也放下心,也敢开口说话了。
都是当娘的都看不得孩子生病,虽说这孩子经常哭闹扰得大家伙心烦,但谁也不希望孩子真的有事。
这时,大家再看夏白露的眼神也发生变化,谁还没点小心思呢!
许秀清看着恢复正常的儿子,确定他不会咬到舌头后这才把手从孩子嘴里抽出来。
只见她的手掌上赫然有一圈血肉模糊的牙印,冒出的血都流到胳膊上,可见当时咬得多用力。
为了孩子不咬舌头许秀清硬是忍着疼没吭一声。
许秀清顾不上被咬伤的手,连声对夏白露表示感谢,“陆营长媳妇儿,谢谢,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用谢,我相信任何一个医者见到这种情况都不会袖手旁观。孩子暂时没事,等收了针你便可以带他去医院。”
许秀清流着泪一个劲儿地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抽出一块手绢去擦儿子嘴边的污渍。
“妈妈......”这时陈小亮虚弱地哼唧一声。
许秀清见儿子醒来,忙擦了一下脸上的泪,心疼地摸着孩子的脸,“小亮,别怕啊,妈妈在呢,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妈妈,你怎么哭了?我刚刚怎么了?”
陈小亮迷茫地环视一圈,发现自己躺在地上,他妈跪坐在他旁边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挂着泪。
他依稀记得之前是和大院的孩子们玩,不知怎么的他的手脚突然不听使唤摔倒,再后来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陈小亮想要伸手去抱妈妈,被夏白露及时制止,“小朋友,你身上还扎着针呢不能随便乱动,等拔了针才可以起来。”
“乖啊,听这个婶婶的话,等晚点妈妈给你做好吃的。”许秀清生怕孩子乱动忙按住他的胳膊。
许秀清一开口就哽咽得想掉眼泪,她也不想在孩子面前哭,可是怎么也忍不住,那眼泪就是不听话争先恐后地往外跑。
陈小亮见妈妈又哭,只好乖乖地躺着不动。
又过了几分钟,夏白露才收针。
许秀清拉着儿子就要下跪感谢,被夏白露眼疾手快地拉住,“大姐可使不得,你还是先顾着孩子。
看情况你家孩子是第一次发病,这种情况不能再拖,不好好医治以后发病的次数会越来越多,会严重影响孩子以后的生活。”
羊角风这样的病还真有人见过。
“秀清,你快带小亮去医院好好做个检,我们老家就有个得羊角风的,那人一天发作十几次,人都成了精神病。
家里人刚开始用铁链子将人锁在家里,后来跑出来伤了人又跑到山里说是掉下山摔死了。”
“去,去,今天就去。”许秀清吓得整张脸再次褪去血色。
许秀清颤着音喊她闺女去部队找孩子爸回家,她则抱着儿子回去收拾收拾。
事情解决,陆君霆这才带着夏白露去自己的院子。
两人一见面,陆君霆就把写好的离婚申请拿出来,“你看看,没什么问题等回部队我就交上去。”
夏白露接过来看了一眼,上面写的是感情破裂、性格不合无法继续共同生活,过错方是陆君霆。
这还让人比较满意,算这男人还有担当。
夏白露难得露出一个笑脸,将离婚申请还给陆君霆,“等吃了早饭就交上去吧。”
陆君霆眸光闪动,将这张他十分想撕碎的纸折好后放进军装口袋。
夏白露已经将东西收拾好,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她自己就一个小包裹,值钱的都是昨天陆君霆买的那些东西。
“走吧,我带你回家属院,将东西放回去后再去食堂吃饭。”
想着很快就能离婚,夏白露现在心情十分好,脚步轻快地跟着陆君霆一起下楼。
下来时招待所的员工都在里里外外地忙碌着打扫卫生,夏白露看了陆君霆一眼,这男人昨晚说招待所要接待重要人员看来是真的。
从招待所到家属院要走将近半个小时,这期间遇到的士兵都会停下和陆君霆敬礼。
陆君霆自然也要停下给人回礼,夏白露也只能站在一旁尬笑等着。
“陆好!”敬完礼小战士从严肃脸切换到热情脸,“陆营长,这是嫂子吗?”
也不等陆君霆回答,小战士又对着夏白露笑着喊道:“嫂子好!”喊完人小战士一溜烟就往前跑。
陆君霆强压着想要上扬的嘴角给夏白露解释:“你别见怪,现在我们还是夫妻他们喊你嫂子也没错。”
夏白露:............
她能说什么,她还能抓着人一个个解释他们马上就要离婚喊嫂子不合适吗?
陆君霆是加强团的营长,是军区最年轻的营长也是兵王,在军区他可是响当当的人物。
昨日就听说陆营长的妻子来了部队,大家都对夏白露有着强烈的好奇心,都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姑娘拿下他们部队有名的“白无常”。
陆君霆因为长得白人又狠厉冷漠,被手下的兵私底下称呼“白无常小白脸”。
等见过人后,大家都在想嫂子黑瘦黑瘦的,看着和陆营长有点不相配啊!
不过这是陆君霆的媳妇儿,谁也不敢当面说,只能背地里小声蛐蛐。
一路走来那些个士兵们哪个见到他都要热情的打招呼,夏白露在一旁只能干笑着,那一声声嫂子像魔音一样一遍遍在耳边响起。
去平房那边的家属院还会路过新盖的筒子楼,作为名人的陆君霆自然被许多大娘大婶嫂子们认出来。
跟在他旁边的夏白露必须是万众瞩目,在一声声“陆营长这是你媳妇啊?陆营长你媳妇来随军了啊?陆营长你真的结婚了啊?”中逐渐麻木。
部队里的军人和那些家属热情得让人有些招架不住,夏白露恨不得长一对翅膀飞过去。
等人走远,关于陆君霆那个长得很丑的乡下媳妇儿来随军的话题便朝着四面八方飘。
夏白露狠狠地瞪了陆君霆一眼,“还有多远才到?”
“快了,拐过前面那个弯再走几百米就到。你也别生气,人家打招呼也不能不理。”
陆君霆小心地观察夏白露的神色,见她没有不耐烦这才悄悄松一口气。
说实话陆君霆心里还是有些不爽的,夏白露从昨天到现在都没给自己一个好脸色,见面第一句就是要离婚。
倒是沾那些战士们的光他才知道夏白露也会笑,尤其是那一双眼,笑起来晶亮有神,像是细碎的星光碾碎在黑夜里。
可惜,不是对他笑的。
马上要走到拐弯的路口时,就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儿童惊恐的哭喊声,“弟弟,弟弟你怎么了?呜呜......”
还有其他孩子大喊着找大人的声音,“快去找大人,小亮要死了......”
陆君霆拔腿就往前跑,夏白露紧跟其后。
待拐过弯就看到一群孩子围在一起,有几个妇人也正在往那边跑。
两人挤开人群就看到地上躺着一个四岁左右的小男孩,孩子正全身抽搐口吐白沫,一个五六岁的女孩儿跪坐在地上边哭边喊弟弟。
几个两三岁的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作为一个医者见到有人发病都会第一个冲上去,夏白露迈出一步后又收回脚。
她突然想到这个时代对中医打压的厉害,可又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孩子发病不管。
夏白露正纠结的时候,耳边响起男人刻意压低的声音,“你是不是有办法?”
陆君霆关注孩子的同时也将夏白露的动作和纠结看着眼里,很明显她想上前施救却又顾虑什么。
想到在火车上夏白露能用银针将两个歹徒扎晕,当时就猜测她会些医术。
夏白露看了男人一眼后点头,小声道:“我学过一阵中医,这个情况能处理。”
陆君霆顿时明白她在顾忌什么。
“好,做你该做的,一切有我。”
这时,一个30左右的妇人挤进来后嗷的一嗓子扑上前,“小亮,小亮你怎么了?”许秀清哭着将孩子抱起来,“小亮,你别吓妈啊,妈带你去医院。”
“你先别动他,我会些医术,我先给他看看。”
有陆君霆兜底夏白露也不再顾虑,终究是医德和良心占据上风。
夏白露蹲在许秀清对面,一只手已经摸上孩子的脉搏,“你拿东西放进他嘴里,免得他咬到舌头。
大家都散开点,离这么近病人呼吸不到新鲜空气更会加重病情。”
许秀清早被儿子这副模样吓得六神无主,听夏白露这样说想也没想就将自己的手塞进儿子嘴里又将孩子放在地上。
其他的家属看着面生的夏白露一片质疑,“秀清你怎么能听一个陌生人的呢,她要不会治不是耽搁孩子吗?”
“这是哪来的人?不知根不知底的咋能听她的?”
“秀清,你还不赶紧抱着孩子去医院,再耽搁下去万一孩子有个好歹你得后悔死。”
“看小亮这样该不会是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吧?我看还是赶紧送医院吧。再拖下去怕是......”
几个妇人议论纷纷,她们可不会听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的陌生人说的话。
见周围的人不动,还质疑夏白露,陆君霆可就有些不高兴。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更不要说他的身份还是合法的,当即冷声道:
“嫂子们,这是我爱人。我爱人她懂医,我爱人说让大家都散开些,嫂子们别妨碍我爱人救人。”
陆君霆一口一个爱人喊得夏白露直皱眉,考虑到救人要紧也就没有出声制止。
大院里的嫂子们还是认识陆君霆的,军区赫赫有名、十分招姑娘喜欢的“小白脸”。
之前还有不少嫂子还想着给他牵红线来着,不过不管是主动上前表白的姑娘,还是做媒的嫂子,他都无情拒绝。
现在......
夏白露揶揄道,“你要给我走后门?”
“那肯定不能,还是要通过考核凭本事进去的。部队是讲究实力的地方,只要你足够优秀,我相信你去考核肯定能通过。”
东西太多,陆君霆直接将车开到院子门口。
车一开进来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尤其还是正处在风口浪尖的两个人。
大院里闲着没事的婶娘嫂子们,见陆君霆从车上一件一件地往下拿东西,一个个地凑过来看。
一个20多岁圆脸矮瘦的女人挤上前,“陆营长,买了这么多东西呢?这得花不少钱吧?”语气里是止不住的冒酸气。
问话的是三团一营副营长周自强的媳妇儿丁莲花。
再看夏白露手上拿着几个装衣服的袋子,丁莲花那眼红的酸气直冲天灵盖。
“陆营长媳妇儿,你一来就买这么多衣服啊?不是我说你陆营长媳妇儿,你这样乱花钱可要不得。
这些衣服得花100多吧?嘶......”丁莲花猛吸一口气,“这么多钱得买多少布啊,换我可舍不得,咱们女人啊得精打细算过日子。
陆营长媳妇儿你这样过日子可不行,女人哪个不会自己做衣服啊,买布做衣服可花不了多少钱。
这男人们挣钱可不容易,咱们一分钱都要掰成几瓣花,陆营长媳妇儿你这样乱花钱,你家以后的日子一定会鸡飞狗跳。”
日他个仙人板板!
夏白露真想扬起手里的袋子呼在她脸上。
流年不利!
夏白露感觉自己不是招黑体质就是犯小人,什么事什么人都上赶着往她身上扑,没有一天是能消停过去的。
这人是谁啊跑她面前来指手画脚,她怎么过日子买布买成衣需要她来管吗?
“这位大姐,我跟你还不认识吧?你家是不是米吃完了顿顿吃盐呢?还是说你家住在海边呢?
你要是觉得闲就去家里多喝水冲冲嘴里的味,不然我真怕你闲得厉害嗓子发炎。”
丁莲花一时没听出夏白露话里的意思,张口回道:“盐那么贵哪能那么糟蹋......”
倒是旁边的嫂子噗嗤笑出声。
丁莲花这才反应过来夏白露说她多管闲事,当即丧丧着一张脸一副说教的语气。
“陆营长媳妇儿,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呢,我是在教你怎么精打细算过日子,我跟你说咱们女人啊......”
“那我可真谢谢你的好意,但是用不着。你们家怎么过日子是你自己的事,请不要在我这指手画脚。
我买这些东西没花你的钱和票,你在这说个什么劲儿?咋的?彰显你是个勤俭持家、心灵手巧会过日子的好媳妇儿,我是个大手大脚花钱没节制的败家娘们?
再说我男人都没说什么,你在这多什么嘴。你说的这话我一句也不爱听也不想听,所以请你闭嘴。”
夏白露向来是个不吃亏的性子,这人跑她面前说教拉踩她显示自己的能耐,她偏要将话直接挑明了说。
自己都上赶着找骂,这种人何必给她面子。
不发火一个个的都当她好欺负呢,一个两个都舞到她面前让人不痛快。
啊啊啊!
想打人!
可惜这人还没蹦跶到让人动手的程度。
丁莲花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她确实是存了这个心思,哪里想到夏白露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呢。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难堪。
陆君霆淡淡扫了一眼丁莲花,没记错的话这人是一营周营长的媳妇儿。
“男人心疼媳妇儿才舍得给女人花钱,我就愿意给我媳妇儿买成衣穿。你买布做衣服那是你男人不心疼你。
我挣的钱全给媳妇儿,她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周营长媳妇儿,你家的财政大权周营长没交给你?”
Double kill!
丁莲花觉得自己受到一万点暴击,这两口子说话句句扎心,一个比一个嘴毒。
她有些后悔嘴快说那些话了。
夏白露挑眉看向陆君霆,当着这么多家属的面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将这些话说出口的。
不过这话她爱听。
夏白露看着围着的人群,朗声说道:“诸位大娘嫂子,我叫夏白露,这不刚搬来家里什么都没有才买了这么多东西。
锅碗瓢盆、柴米油盐过日子少了哪一样都不成。不过回头我家什么东西坏了用完了我也就不浪费那个钱再去买。
我现在知道咱们家属院的大娘嫂子都是热心人,到时候我就去你们家里借。大娘嫂子们,你们都愿意借的吧?”
一听夏白露说以后要借东西,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往后退几步,开什么玩笑啊,谁家不是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自家的东西谁愿意借给别人用。
大家是真怕夏白露以后管她们借东西,能还还行,万一要不还呢?
不,能还也不借!
“正好我家还没柴没有煤球,这位大姐你最热心,你家的柴和煤球借我一些用用呗?”
夏白露笑看着丁莲花,那态度那说话的语气很是善解人意。
“嫂子你家在哪,我跟你一起去你家拿,省得你再专门跑一趟给我送过来。”夏白露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要去拉丁莲花的胳膊。
“我家的柴和煤球都不够用,哪里有多余的借给你。我家衣服还没洗呢我要回去洗衣服了。”
丁莲花慌张转身就要走,生怕夏白露真拉着她回家拿东西。
其他人也打着哈哈说笑,“你们刚搬来缺的东西多是该置办齐全。”
“陆营长媳妇儿一看就是会过日子的,你看买的都是厨房里的东西和被褥,过日子没这些东西怎么行。”
“呵呵,瞧人家夫妻恩爱的,原来陆营长这么疼媳妇,陆营长你们家还没收拾好吧?快点回家收拾吧!”
大家伙准备溜,刚转过身就看到黄师长一家三口和吕领导两口子朝着这边走。
一般情况下黄师长很少在家属院露面,现在见到人都心里痒痒想知道是什么事。
迈出的脚撤回来,一个个的又没啥事要回家去做了。
丁莲花也不回去洗衣服了,继续往人堆里凑。
一时间都是同几位领导打招呼的声音。
黄美琳小跑着到夏白露跟前,“露露,你家收拾好没有?我带我爸妈过来给你送些东西顺便感谢你。”
啥?
众人觉得自己幻听,黄师长的小女儿说要感谢陆营长媳妇儿?
她做啥了能惊动黄师长和吕领导两个大领导?
“黄师长,我有个提议,你的腿能不能让夏同志试试?”
黄师长以前在战场上被子弹打中膝盖,子弹的位置刁钻,以当时医疗条件取子弹会留下残疾。
当时,黄师长为了能继续穿着这身军装在战场上杀敌从而选择保守治疗。
这么多年黄师长拼着命换来无数军功章的同时也经常被那些伤痛困扰。
尤其是他的腿,一到换季和阴雨天气就疼得厉害。
最严重的时候腿上就像有成千上万只虫子在啃食,骨头缝里滋滋地往外冒着冷气,整条腿跟泡在冰水里一样。
尤其是最近两年,黄师长愈发感觉腿疼的次数变多也更严重,去年冬天一度疼得走不了路。
因为这个腿,黄师长都已经做好提前退休的准备。
“老吕,我的腿连军医院的医生都没办法,你这不是故意为难夏同志吗?部队卫生所的考核可没这么难。”
黄师长并不觉得吕领导的提议可行,一个入职考核哪能给人家小同志出这么大的拦路虎。
黄师长不赞同,连给吕领导使眼色。
人家夏同志本来就一心想着和陆君霆离婚,他们做领导的还整这出,小同志要是治不了不能通过考核,人再一气之下真要闹着离婚。
这不是帮倒忙吗?
倒是夏白露主动询问,“黄师长的腿怎么了?不如让我看看,说不定我真有办法呢。”
机会送到眼前自然要抓住。
上过战场杀过鬼子的领导,什么艰苦的环境都经历过,夏白露猜测不是腿部有残留的子弹就是长时间受冻落下的风湿。
眼前是让她尊敬的英雄,是这些英雄们拼了命才换来今天的和平,才让后世的人免于战乱,生活平安幸福。
哪怕不是为了进卫生所,她也愿意出手尽自己的一份心,就算治不好能缓解几天英雄的疼痛也是值得的。
对上夏白露诚恳关切的眸子,梁华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
没准还真是个转机呢!
这些年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老伴受腿部的困扰,他不说有多疼多难受她就不知道了吗?
梁华三言两语便将黄师长腿有子弹没取的事情说完,而后又劝黄师长。
“老黄,就让白露试试,万一能医好呢。要治不好这就不算卫生所的考核,你们按规定另行安排。”
夏白露趁机说道:“黄师长,现在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腿?”
不等黄师长拒绝,梁华就上前去挽他的裤腿,在场的都是自己人,老头子的一条破腿没什么不能看的。
裤腿挽到膝盖上方,上面早已愈合的伤痕触目惊心。
黄师长的腿已经有些变形,腿上纵横交错着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疤痕,膝盖上方有一个紫红色硬币大小的窟窿,正是当年那颗子弹打过大腿留下的伤痕。
不,这不是伤痕,是功勋!
是老一辈人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换来的和平勋章!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夏白露是没有经历过战争,她却看过不少经典的战争电影。
电影里那些展现战争残酷、我军战士坚强隐忍、负重前行的镜头尚且能让人感动落泪。
现在曾经出现在电影里的英雄就在眼前,那些伤痕自己能看到甚至能触摸,夏白露一时眼眶微红。
黄师长膝盖处又红又肿,那块凸起的地方正是子弹所在的位置。
“黄师长,我先替您检查一下。我按的时候有什么感觉您要如实说出来。”夏白露知道军人的忍耐力很大,她怕黄师长忍着不说就先出言提醒。
夏白露伸手在膝盖周围轻轻按压,一边按一边观察黄师长的脸色。
“黄师长,疼吗?”
黄师长实话实说,“疼,不用力按都疼。”
“阴雨天很疼,最近几个月是不是还有发热寒战的症状?”
黄师长眼里突然迸发出强烈的光,回话时也有些激动,“对对,是,你说的全对,这三四个月来是发过两次烧。
军医院的医生检查过后都说是残留的子弹引起的,子弹不取就没法治疗,夏同志是不是真有办法?”
其他人见此也是一副很震惊的样子。
之前哪次去军医院不是拍这个片子就是做那个检查,一上午的时间折腾下来还得要等到下午或者第二天才能取结果。
谁都没料到夏白露只凭着看了几眼摸了几下就能准确说出黄师长的病情。
“黄师长,我再给您把脉确定一下。”
闻言,黄师长伸出胳膊放在桌子上还将袖子往上撸了一节方便夏白露把脉。
夏白露屏气凝神地摸着脉搏,号完左手号右手,足足过了五分钟后才收回手。
现在她已经将黄师长的身体情况摸透,除了膝盖的子弹,黄师长身上还有不少暗伤。
知道黄师长久被腿疾折磨,夏白露也不卖关子,信心十足地道:“我能将黄师长腿上的子弹取出来,还能让您的腿不留后遗症恢复如初。”
夏白露学的中医,世人普遍认为中医是越老医术越高,岁数越大越熟练,夏白露的年纪不过20,换谁也不会相信她能有那么高的医术造诣。
短暂的震惊过后,梁华激动得差点喊破音,“真的?白露你没有哄我们吧?太好了,太好了。”
梁华喜极而泣。
“好好,我就知道夏同志不会让我们失望。黄师长,今天没白来吧?还有我慧眼识珠吧?”
吕领导高兴地连连搓手,表情有些小傲娇,要不是他提议,黄师长还要继续遭受腿疼的折磨。
黄美琳跳起来抱着夏白露,“露露,你咋这么能呢?你要能治好我爸的腿,我们全家能将你供起来。”
陆君霆翘得能上天的嘴角在看到抱着他媳妇儿的小爪子后瞬间扯平,怎么就这么想跟她扒拉下来。
他媳妇儿他还没抱过呢,倒是让黄美琳给抢了先。
田素芳也是高兴的看着夏白露跟看个金元宝似的,好呀,以后部队里又能多个医术高的医生。
还是个女医生,大院子里的家属们看病也会方便很多。
“黄师长,梁婶,我既然说出口就有十足的把握,不过今天不行,得三天后。我要先将需要的药材准备好。”
夏白露笑容温和,说话轻柔又从容大方,这份淡定自信的气度就莫名让人信任。
“行,那就三天后治疗。他都疼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乎多等三天。”
没白来,这一趟真是没白来。
落实好黄师长的治疗时间,也知道夏白露还要忙活家里,一行人道谢后准备离开。
走到院子口,刚好看见许秀清和陈正平两口子带着陈小亮从医院回来。
“今天我可是听到一个大消息。”
见陆君霆的嘴角干得有些起皮,吕领导端起桌上的茶缸递给他,“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从下火车到部队,又为夏白露跑上跑下忙碌半天一口水都没有喝,陆君霆现在才觉得口渴。
接过吕领导的茶缸,陆君霆仰头就喝,随着吞咽的动作喉结上下滚动。
半茶缸水两三口就喝个干净,陆君霆将空了的茶缸放在桌子上。
吕领导已经重新在椅子上坐好,“听说你媳妇从乡下来了部队,还听说你媳妇是来跟你离婚的。
君霆,这事你怎么想的?”
“领导,我不想离婚,我是想着好好过日子的。”
吕领导重叹一口气,略带沧桑的脸上满是对陆君霆的关心和着想,他的个人问题是领导们最关心的事情。
陆君霆可是部队领导最重的兵,是他们济城军区能力最强的兵王,是其他军区意图争抢的香饽饽。
这样优秀的军人,吕领导必须要做好思想工作,既要确保他的大后方安稳,又要为他的前途考虑。
想了想,吕领导语重心长地道:“你结婚当日连洞房都没入就被部队紧急召走,这一走就是三年,人家姑娘心里有气也是应该的。
说起来这也是部队欠人家姑娘的,可咱们作为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保家卫国,要先保住国才有家。
要出任务也只能先对不住人家姑娘,人家打你骂你都得受着,前三年欠人家的以后你好好弥补。
私心里我们是盼着你能生活幸福,于公来说这次任务你又立下大功肯定是要升职的。
这个节骨眼你要离婚,肯定会传出你生活作风不好的言论,这可是关乎你前途的大事,千万不能犯糊涂。
以你的能力未来的成就只会更高,希望你能想清楚。回去和姑娘好好谈,实在谈不拢必要时部队再出面给她做思想工作。”
陆君霆紧抿着双唇,一动不动地站在桌前,等吕领导停下话头才说出自己这次的最终目的。
“领导,我现在申请家属院最快什么时候能下来?”
有了自己的房子,才能更有理由将人留下来。
吕领导听后这才露出笑脸,眼角的褶子笑得都要到耳朵根,“这事还用你说,从听到你媳妇来了我就给你想着呢。
正好前天三团四营的张营长转业搬走,他的那套院子空着。等明天让人收拾一下,你们就搬过去。
机会已经给你,能不能将人留下就看你的本事,家属院申请你现在就写,写完你赶紧走。
我的白头发呦怕是又要多几根。”吕政务拿出纸笔拍在桌子上。
......
这边,夏白露从饭盒里拨出够自己吃的饭菜后才大口吃起来。
原生态没有污染和科技狠活的食材做出来的味道还是可以的,当然跟自己做的饭菜口味没法比。
夏白露吃完饭后没多久房门再次被敲响,是陆君霆。
“你先吃饭吧,再耽搁饭菜都要凉透。吃完我们再谈,那些饭菜我都没有动过是干净的。”
夏白露说的就是寻常的一句话,听在陆君霆耳朵里就是夏白露在关心他,怕他吃凉饭菜不舒服。
陆君霆的确是饿的慌,闻言拿着筷子吃起来。
他吃饭很快却不粗鲁,吧唧嘴的那些毛病是一点没有,剩下的那些饭菜不过十分钟全都被他消灭干净。
空饭盒都被他盖好一个个放回网兜里。
在转身时,人就站在夏白露面前,夏白露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人,突然觉得气氛有些紧张,且压迫感十足。
夏白露抿了一下嘴唇,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她又没有错对方也不是洪水猛兽,没什么可怕的。
“陆君霆,你什么时候去打离婚申请?早点解决清楚我们好尽快开始新生活。”
陆君霆再次听到离婚,深邃的眸子缩了缩,“我不同意离婚,我既然娶了你就要对你负责到底,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离婚。”
“对我负责?”夏白露哼笑出声,“对我负责就是三年来不闻不问?寄信不回电话也没有一个?”
心底的委屈涌上来,夏白露再也绷不住红着眼睛开始告诉这个男人他是怎么负责的。
“我在你家当牛做马任劳任怨干活的时候你在哪?大冬天我要洗一大家子的衣服的时候你在哪?
因为冬天冷我想烧锅热水洗衣服,你妈对我又打又骂的时候你在哪?我做全家人的饭只能站在桌边喝野菜汤的时候你在哪?
我天天饿得吃不饱只能去山脚挖草根啃树皮的时候你在哪?
农忙时我做完自己的活还要为你爹妈分担的时候你在哪?你家人稍不顺心就骂我爬床的下贱胚子时你在哪?
我身无分文因为管你妈要一毛钱而惹怒你妈被打得半死的时候你在哪?还要对我负责?这就是你说的对我负责?”
夏白露越说越激动,整个人火大得像在身上绑了一圈簇簇燃烧的仙女棒,愤怒到双手紧紧攥成拳身体都在颤抖。
两个胳膊晃动着似下一秒就要捶到陆君霆身上,说到最后夏白露自己都没察觉她已经流了满脸的泪。
两行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啪嗒啪嗒在地上掉,脚下的地面都湿了一小片。
直到感觉脸上一阵凉飕飕,夏白露才胡乱擦了一把脸,猛吸了一下鼻子继续控诉。
“陆君霆,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早已经忘了你乡下还有一个结婚三年的妻子?既然当初我们结婚是个错误,那现在我主动放你自由。
你去提交离婚申请,一拿到离婚证我立马离开,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从今往后你我婚嫁各不相干。”
夏白露嘴里的话宛若机关枪般一阵突突突,话说得密集又快,没给陆君霆一点说话的机会。
憋在心里的委屈全都说出来后,夏白露感觉屋内的空气都变得清新,乳腺都畅通无阻。
果然,人不顺心就不能憋着,就要发泄出来,只要别人不痛快自己才痛快。
管你是谁,多大的官,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要委屈自己迁就别人。
偶尔发泄一下,癫狂一次才能明白原来做人还可以这么美好。
一连串的控诉让陆君霆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发现嗓子里像堵了一大块棉花,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陆君霆没想到他的家人会这么欺负她,这三年她会过得这么苦不堪言。
他以为这三年她会靠着他汇的钱在村里她会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
可现实却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她这三年过的竟然是这样的日子。
“陆君霆你好,我是你结婚三年但又扔在乡下、不闻不问的媳妇儿夏白露,我是来找你离婚的。”
夏白露扬着小黑脸,和这个身高超一米八的男人对视,目光淡定中又有些火气。
从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后,夏白露的心口处便滋滋地升起一股怨恨和不甘。
夏白露明白这是原主的情绪,丈夫三年不管不问、娘家冷漠绝情、婆家磋磨虐待,让她带着绝望和冤屈离世。
回到岗亭才站好的哨兵差点平地摔倒,要命呦,他又听到一个不得了的大瓜。
陆营长要被媳妇儿离婚这事是他们能听的吗?
陆君霆刚从夏白露是他媳妇儿的震惊中找回心神,又被这句话砸懵,黑曜石般的眸子骤然睁大。
“离婚?”
陆君霆有些怀疑自己听错,垂在身侧的手悄悄的小幅度摩挲着裤边,他以为夏白露找来是为了随军。
他也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已经做好和夏白露将来一起生活的准备。
实在是没料到夏白露开口又给他一个炸雷,两人一个昂头一个低头静静的望着对方。
夏白露的眼神清澈明净、不躲不闪,陆君霆从她眼底看出想要离婚的坚定和......
怨恨。
这姑娘不是故意这么说耍欲擒故纵的手段,她是真的想要离婚。
待明白夏白露的心思,陆君霆突然就一阵心率加快,心脏咚咚地跳得像是有个小人在他心头打鼓。
心底更有个声音喊着不能离婚、不能离婚。
“那个......我一直住部队宿舍,我先送你去招待所休息,有什么事等你休息好再说。”
陆君霆深呼吸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伸手去拿夏白露的行李。
夏白露也没和他争,顶着个丈夫的身份总要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拎着没什么重量的包陆君霆眸光微动,没有拒绝是不是表示会有商量的余地?
陆君霆在前面走,夏白露在后面跟着,夕阳下地上出现两道长长的人影,随着两人的走动而是重叠时而分开。
夏白露在后面打量着男人的背影。
他穿着军装,肩背结实宽阔,高大挺拔的身姿宛如一棵苍松,双腿修长,步伐稳健有力,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出作为军人特有的矫健和阳刚。
三年前在23岁时能拼到营长的职位,一定是在枪林弹雨中拼命换回来的,夏白露承认他是个好军人。
然而,他在扛起国家的责任和重担时却忘记拎起原主这个小背篓,他不是一个好丈夫。
夏白露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跟着男人的背影往前走。
同时她也有些不明白,当年夏明珠为什么要算计她和陆君霆?
这男人可是她娘千挑万选的。
部队军官津贴高,结婚后就能随军,在村民眼里就是官太太,是顶顶好的一门亲事。
夏明珠放着这么好的亲事不要却算计原主,看来这当中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几分钟后两人来到招待所,陆君霆拿着证件开了一间房。
房间在2楼,陆君霆拿着钥匙打开房门,进屋后他径直走到窗户前打开一条缝。
“先通风换换气,你住着会舒服一些。”
夏白露进来后环顾一圈,房间不大,发黄的墙面有些斑驳,其中一面墙上挂着伟人的画像。
当中一张木质的双人床,床上的被子叠得跟豆腐块一样。床的一侧是双开门的衣橱,床头还有一个掉了漆的床头柜。
门口的墙角有一个铁质的洗漱架,横梁上搭着一块淡蓝色的毛巾,一个红边白底画着大朵牡丹的搪瓷盆。
“你先坐着休息一会儿,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陆君霆将行李放进衣橱后就往外走,顺便将房门关好。
房间内只剩自己后,夏白露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还是床上躺着舒服啊!”
虽说比不上自己以前睡的高级定制床,可也比原主在陆家睡的柴房条件升级好几个档次。
在夏白露躺着快要睡着的时候,房门被敲响。
得到回应可以进来后陆君霆才推门而入。
“我知道你们姑娘都爱干净,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我给你买了些东西。我还从食堂给你打了一些饭菜。”
夏白露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男人像哆啦A梦一样将东西一一拿出来。
搪瓷茶缸、脸盆、毛巾、拖鞋、牙膏牙刷、洗头膏、雪花膏、卫生纸。
四个长方形的铝制饭盒也摆放整齐打开,一盒红烧肉、一盒里面是西红柿炒鸡蛋和土豆丝,一盒白米饭,还有一盒小米粥。
另外一个大搪瓷缸里还有两个白面馒头。
“这都是食堂最受欢迎的饭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我不挑食,就是这么多吃的我一个人吃不完。”夏白露看着那些饭菜,量大的能够3个成人吃。
陆君霆拿着脸盆往外走,“我去给你打盆水洗漱完再吃。”
夏白露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从买的这些东西来看应该是个很心细的人,可惜再细心也换不回原主的一条命。
陆君霆回来时一手端着一盆水,一手拎着一个热水壶,东西放好后道:“你先吃,我去部队一趟,吃不完的饭菜等我回来吃。”
“行,等你回来后我们再谈离婚的事情。”夏白露干脆地应声。
早谈早单身,夏白露也不想这事拖的时间太长,等解决完两人的问题,她还要去找份合适的工作。
来来回回的一通忙碌,让陆君霆的心已经平静下来,他不离婚。
想到在火车上夏白露的种种表现,当时他对那姑娘就很欣赏,还生出想要招进部队的心思。
现在让他欣赏的姑娘变成自己妻子,震惊过后就是惊喜。
这么优秀的一个姑娘傻子才会放人离开。
不过......
想到当年前未婚妻说夏白露早就对他芳心暗许,为了嫁给他故意给他下药爬床。再看今日同他提离婚的人,陆君霆觉得有必要再查一查三年前的事。
从招待所出来后,陆君霆直接去领导办公室,以他对领导的了解这个时间点领导应该还没下班。
济城军区的领导叫吕正平,是个40多岁、国字脸长相刚毅的男人,眼下他的确还在办公室忙碌。
敲门声后一道洪亮的“进”从屋内响起。
陆君霆推门而入,接着立正敬军礼,“领导好,三团二营营长陆君霆任务归来,特来报到!”
“好小子!”吕领导忙从椅子上站起来,绕过桌子两步走到陆君霆身边,“好,总算给你盼回来了。”
吕领导握着拳头在陆君霆的肩膀轻打两下,“不错,身板还是这么硬实。”
接着吕领导话音一转......
陈正平抱着孩子,许秀清抹着泪跟在旁边。
“师长,领导,两位婶子好。”见着几人,陈正平两口子提起精神同人打招呼。
黄师长走上前摸了摸陈小亮的头,关切地问:“孩子检查怎么样?”
“师长,”陈正平脸上带着哀伤无奈地摇摇头,“医生说治不好,只能吃药控制。要是控制不住......”
剩下的话陈正平没说出来大家也能猜到,一时间众人的眼里都是心疼和怜悯。
多好的一个孩子啊,怎么就得了这么一种治不好的病。
想要活着就得不断地吃药,以后还不能正常上学、工作、娶妻生子,这对任何一个家庭都是致命的打击。
许秀清的眼红肿得跟个核桃一样,望向夏白露,哆嗦着嘴唇小声开口:“陆营长媳妇儿,你......”
“黄师长,”吕领导及时出声打断,“我们出来很久快点回去处理工作上的事。小许你和夏同志是邻居,以后要多多互相帮助。”
吕领导知道许秀清的心思,路过陈正平时小声嘱咐:“你们想找夏同志就悄悄的,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
夏白露现在还没有通过卫生所的考核,没有行医资格,万一被居心不良的人知道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陈正平感激地对吕领导点头,他媳妇儿已经将夏白露救治儿子的事告诉他。
在医院判决他儿子治不好以后,两人也偷偷商量过想问问夏白露能不能治。
这才刚回来就碰到师长和领导,他媳妇儿才一开口就被领导看出端倪。
能让师长和领导一起过来,想必也不是单纯的看陆君霆搬家这么简单。
毕竟,他没见过谁家的媳妇儿来家属院随军能同时惊动部队的两个领导。
等黄师长一行人走远后,许秀清便对陈正平说道:“你先带孩子回家,我帮陆营长媳妇儿拾掇一下家里。”
“嫂子,我还正好有事要你帮忙,你快跟我来吧。”夏白露领着人往屋里走。
等人进去,陆君霆便关上院门隔绝其他人探究的视线,自己则上了吉普车,开去部队还车。
堂屋内,许秀清一进门便再也绷不住,捂着脸又开始流眼泪。
“陆营长媳妇儿,你说我儿子的命怎么这么苦,出生时难产从小体弱,我悉心地养到这么大,哪知道他得了这么一个病。
都怪我婆婆和小姑子,要不是她们两个,我儿子也能是个健康的孩子,呜呜......”
想到儿子的病因,许秀清就是一脸的恨意。
她头胎生的丫头,她婆婆天天骂她是生不出儿子的货要断陈家香火。月子里不仅不管她反而还要让她继续伺候一大家子。
陈正平每月汇回来的20块钱她婆婆全拿着不说,还花不到她身上。婆家全家花着陈正平的钱却不让他的妻女吃饱饭。
后来陈正平探亲回家后她再次有孕,怀孕8个月时因为想吃鸡蛋和小姑子发生争吵被推倒,以至于肚子撞到桌子后难产。
九死一生生下的儿子刚出生就被产婆断言活不长,怕浪费家里的粮食婆婆甚至想将奄奄一息的孩子扔山上。
是许秀清拼死拦着才保住儿子一条命,等出了月子不久陈正平也恰好升职成副营长,她有了随军资格便不顾婆家人的阻拦带着孩子来部队。
也正因为离开婆家那个狼窝,她和孩子的日子才好过起来。
麻绳专挑细处断,儿子就因为当年的那一撞得了癫痫。
回想到过去,许秀清恨得牙齿咯咯作响,看着夏白露的眼里都是期盼。
“陆营长媳妇儿,你能看出我儿子的病因是不是见过这样的病人?我想问问我儿子的病你有没有办法。
陆营长媳妇儿你要是不能治我也不会怪你也不会说什么,毕竟军医院的医生都说治不好。
只能怨我儿命不好,摊上我这么一个没本事、没护住他的娘。”
许秀清说完便低着头抹泪,身上的悲伤浓得能凝结成水汽,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一下子被抽干。
“嫂子,这个病我以前确实遇到过,我可以试试,就是治疗的时间有些长,需要半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治疗后不说百分百能治愈,却能保证让孩子减少发病次数。以后也能和正常人一样上学生活。
只要你能严格按照我说的做,按我开的药方吃药,你儿子能平安活到五六十岁,说不定治愈也有可能。”
对陈小亮的病情夏白露有信心能治愈,只是现在她刚来家属院对人家还不熟悉,不能一下将话说满。
这和答应给黄师长治腿不一样,黄师长和吕领导的人品她信得过。
闻言,许秀清当即抬头,惊喜万分,眼底也因夏白露的话浮上一片神采,心情一下从谷底飘到空中。
“陆营长媳妇儿,我听你的,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只要能有百分之一的希望许秀清就不想放弃,而夏白露给她的希望远远超过预期,这让她怎么能不激动不兴奋。
就算是夏白露说需要用她的命来换儿子的命,许秀清也会毫不犹豫地照做。
不过是治疗的时间长些,又有什么关系。
早上的时候夏白露给陈小亮诊过脉,对他的病情了然于心,“嫂子,我先写个药方。”
夏白露转身去卧室,从空间找出纸笔后刷刷写起来:柴胡、桂枝、半夏、生川军各3钱,黄芩1.5钱,生龙骨8钱......(查的网络资料,大家切勿深究哈。)
片刻后夏白露拿着药方出来交给许秀清。
“嫂子,按着这个药方抓药20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一日服用三次,等药喝完后我再给孩子复查。”
想了想夏白露又问道:“嫂子,中药好买吗?大院里熬煮中药没事吧?”
夏白露来的时候只有一个包裹,手头上没有药材,她空间里倒是有药材,只是现在不能拿出来。
想要往外拿药,也得她这一两日去一次山上。
“能买到,卫生所就有中药房,就是不知道这方子上的药材那是不是都有。咱们家属院里有不少人家都会熬中药。
尤其是那些上了岁数一心想抱孙子的老太太,天天到处找生儿子的偏方,大院里时不时就能闻到各种中药味。”
能买到药就行,夏白露便不再担心。
“嫂子,等明天我再去给孩子针灸一次,搭配着吃药再调整针灸的次数和时间,相信你儿子很快就能和正常孩子一样。”
“哎!”许秀清高兴地应下,“陆营长媳妇儿,你先忙着,我让孩子他爸去抓药。”
最新评论